当时整备离店,行不多路,却遇着黄平之抬将来。二人又是同门相见罢,黄平之道:“观兄容貌,十分悲惨,未知何故?”灿若噙着眼泪,将那得梦情由,与那放榜报丧、今赶回家之事,说了一遍。平之嗟叹不已道:“尊兄且自宁耐,毋得过伤。待小弟见座师与众同袍为兄代言其事,兄自回去不妨。”两人别了。
灿若急急回来,进到里面,抚尸恸哭,几次哭得发昏。择时入殓已毕,停柩在堂。夜间灿若只在灵前相伴。不多时,过了三、四七。众朋友多来吊唁,就中便有说着会试一事的,灿若漠然不顾,道:“我多因这蜗角虚名,赚得我连理枝分,同心结解,如今就把一个会元撇在地下,我也无心拾他了。”这是王氏初丧时的说话。转眼间,又过了断七。众亲友又相劝道:“尊阃既已夭逝,料无起死回生之理。兄枉自灰其志,竟亦何益!况在家无聊,未免有孤栖之叹,同到京师,一则可以观景舒怀,二则众同袍剧谈竟日,可以解愠。岂可为无益之悲,误了终身大事?”灿若吃劝不过,道:“既承列位佳意,只得同走一遭。”那时就别了王氏之灵,嘱咐李主管照管羹饭、香火,同了黄、何、方、乐四友登程,正是那十一月中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