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钟头以来,这单调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令人感到索然无趣。后来,在耕地人马的远远的后方,可以看见一个黑点。这是从树篱拐角处的空隙间出现的,好像是朝坡上移动,移向切萝卜的地方。这黑点慢慢变大,变得像九柱戏里的木柱似的,没过多久,就可以辨出,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是从弗林库姆梣方向来的。摇切片机的那个男工,眼睛本来就派不上用场,这会儿就一直盯着走过来的人,但苔丝干的活儿,既用手又用眼睛,所以她没注意到有人走过来,直到那个男人告诉她,她才知道。
来者并不是那个难打交道的东家格罗比,而是那个从前放荡不羁、现在打扮得有些像牧师的亚雷克·德伯维尔。因为今天他并没有布道,所以脸上没有多少热烈的神情了,并且由于有那个男工在场,他似乎很难为情似的。苔丝由于苦恼,脸色早就变得苍白了,于是她把风帽往下拉了一拉。
德伯维尔走上前来,轻轻地说:“苔丝,我有话要跟你说。”
“上回我求过你,叫你不要来找我,你怎么不听啊?”她说。
“不错,可我有足够的理由哇。”
“好吧,你就说吧。”
“这比你可能想象的要严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