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伦说:“我没研究过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不舒服地想到了火星殖民地,人类总是一次次试图殖民火星,却总是失败。他还想到了,太空飞行总是充满了迷人的吸引力,即使对永恒之人也是如此。他甚至想到了2456世纪的社会学家伏伊,那位永恒之人在得知那个世纪的电子重力太空航行技术被抹去之后,曾哀叹地说:“那技术可真完美。”生命规划师费鲁克得知新技术被抹去也充满愤恨,还以永恒时空处理抗癌血清技术的方式为理由大放厥词,以求平衡心态。
是不是在智慧生命的心中,天生就有这种向外扩张的本能渴望;他们都梦想着抵达其他星系,抛弃故乡的牢笼?难道就是这种渴望,驱使着人类几十次地开发太空飞行技术,在这个只有地球适宜人居的太阳系内死寂的空间里反复探索搜寻?是不是因为每次尝试都会失败,每次人类都只能返回自己的牢笼,所以永恒时空一直以来不断坚持抵抗这种不适应?哈伦想起来,在电子重力太空航行技术失败的年代里,人类总会陷入严重的滥用药物状态。
诺依说:“在消弭人类灾难痛苦的同时,永恒时空也消除了人类走向辉煌的可能。只有经过严酷的考验,人类才能不断前进,走向发展的高峰。危险的环境和危机感,才是驱使人类不断进步,不断征服新事物的根本动力。你能理解吗?你能否理解,在消除人类生活中时时伴随的陷阱和苦痛的同时,永恒时空剥夺了人类自我发展、自我寻求克服困难的答案的权利?要知道,要想取得进步、持续发展,要紧的不是避免困难的出现,而是战胜困难,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