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听到他说“好笑”这个词。可伊凡·柯兹米奇·卢托宁自己并不笑，只是微微一笑，眯起眼睛，耸耸鼻子，张大鼻孔。
他的梦并不特别奇妙，和现实生活一样乏味和枯燥。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津津乐道于讲梦，而周围的现实生活他不爱提起呢。
一件新闻轰动了全城：一位富有茶商的女儿因为不满婚姻，出嫁当天就开枪自尽了。几千名青年为她送葬。大学生们在她坟前发表演说，当局出动警察驱散了他们。我们面包铺隔壁的小商店里，大家正在为这个悲剧议论纷纷。小铺后面的大房间里挤满了大学生，我们在地下室都可以听到他们愤怒的叫喊声和激烈的辩论声。
“我看这个姑娘是小时候欠揍！”卢托宁说，然后又对我说，“我好像是在池子里捉鲫鱼，过来一个警察大喊说：‘站住！你好大的胆子！’我无处可逃，一着急就往水里扎——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