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睑,那一抹纤长睫子倒影出淡淡的无奈,看得他一阵揪心。
只因这一份无奈似乎离他很远,哪怕此时他们已经是至亲夫妻,有时候他还是觉得她在他难以触及的地方。
一时间,夫妻俩沉默了。
片刻后,她抬眼又笑了起来:“你若是放心我,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
“对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便安心吧,横竖只是个宫婢出身,宫里的贵妃已经不在了……就是因为她不在了,这人才要留着。”她说着,伸手握住丈夫的掌心,语气平和笃定,“我晓得轻重。”
他应了一声,轻轻抱着她。
这事儿处理起来倒也不急,今日已然闹了一天了,无论是丹娘还是沈寒天都没精力管一个姨娘的错处。
丹娘足足睡到了第二日上午,外头已经日上三竿,她才堪堪从床榻上起来,由着新芽尔雅伺候着更衣梳洗,这才坐下来用早饭。
沈寒天笑道:“这两日还能消停些,初五过后你再这般贪睡,怕是要成为整个圣京的笑柄了。”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就是往来拜年的事儿么,你瞧好了,这几日我睡足了,打从初五开始定能早起,我精神着呢。”
他细长清隽的眉眼弯起,又给她面前的碗里添了一筷子奶香热乎的炸糕:“是是,夫人说的是。”
丹娘:……
有感觉他在敷衍,但她又找不出错处。
用完了早饭,稍稍料理了一下府里的庶务,夫妻二人一道出了燕堂,沈寒天往外书房去,而她领着丫鬟婆子们去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