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见状如此,不禁低声嗤笑道:
“杨六小竖子也有今日痛快,痛快!”
随即,他又似醒悟了一般,抬眼向四周扫去,在确认没有旁人听到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仅仅片刻功夫,便听到宅院内有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破败的院门吱呀呀彻底敞开,杨国忠一身便服,满面惶恐的奔了出来。
小宦官暗叹一声,宰相之首也不过如此,脑袋上没了光环竟也泯然众人。可惜颁行敕书的不是他,否则非要好好让他尝尝滋味。
程元振显然没有他那位干儿子的百般诸多心思,紧走了几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将要下拜的杨国忠。
“相公何必如此?天旱地凉,莫让寒气浸了身子。某近日来不过是传达敕书,又不是颁行策制须以大礼参拜……”
杨国忠于前一日接到了复起的敕书,虽说以他为陇右、剑南节度使,但那都是没有实权的虚衔。一日没有实打实的使职差遣,在京中他仍旧只是个投闲置散的官员。
而在长安城中投闲置散的官员又何止成千上万?想起当初那些官员为了求得一官半职的实权差遣,几乎踏破了府中的门槛,想不到他杨国忠也有今日。
还有一点令杨国忠心下忐忑,天子虽然封了官职,但相应的本官待遇则一概不清不楚,收缴充公的财产也没能如数返还,哪怕是返还一部分也好啊?整日里憋在这狭小拥挤的宅院内,简直会让人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