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这种态度,回到了爱敏斯特,向父母商谈这番计划,同时编造了苔丝不能同来的理由,对父母做尽可能的解释,但只字不提他们分离的真实原因。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月亮正照在他的脸上,上个月的一天,他在半夜以后抱着妻子、过了河流、走到寺院墓地的时候,月亮也像现在这样照在他的脸上。不过,现在这张脸已经瘦多了。
克莱尔这次回家,事先并没有通知父母,因此,他的到来,搅动了这座牧师住宅的平静的气氛,仿佛是一只鱼狗潜入池塘,打破了平静的水面。他的父母都坐在客厅里,但两个哥哥都不在家。克莱尔走进客厅,随手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亲爱的安琪,新娘子呢?”他母亲大声喊道,“你怎么也不捎个信,真叫我们吃惊啊!”
“她回娘家去了——暂时住一阵子。我是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的,因为我决定到巴西去。”
“巴西!那儿不都是罗马天主教徒吧?”
“是吗?这一点我可从来没想到哇。”
但是,对老克莱尔夫妇来说,即使儿子上罗马天主教的国土使他们一时觉得新奇和难过,可他们很快又对儿子的婚事关注起来了。
“三个礼拜之前,我们收到了你那封短信,说是要结婚了,”克莱尔的母亲说,“于是你父亲就叫人把你教母的礼物送去了,这你是知道的。我们自然觉得,我们都不到场是最好不过的,尤其是你愿意在奶牛场里办事,而不是在她家里——且不管她的家可能是在哪里。我们若是去了,你一定会感到拘束的,那我们也不会愉快。你两个哥哥更会感到不高兴的。现在嘛,既然事情已经办了,我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特别是就你选择的职业来说,她对你更合适一些,反正你也不打算去当牧师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先见见她,安琪,或者更多一些地了解她。我们自己还没送给她礼物呢,也不知道她最喜欢什么。不过,你别以为我们不送了,只是耽搁了一段时间。安琪,对于你这门亲事,不管是我,还是你父亲,心里头都没有生你的气,不过,我们都觉得,最好还是等见了你妻子之后,我们再对她表示亲热。可你现在没有把她带来。这真是有点怪呀。到底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