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的残余部队有先到大梁的,禀告后梁主“王彦章被抓,后唐军队长驱直入即将抵达大梁”,后梁主召集族人哭着说:“国运祚福尽了啊!”他将群臣召集起来商议对策,没有人有办法。后梁主对敬翔说:“我经常忽略你的话,才到了如此地步。如今事态紧急,你不要因此心生怨恨。我们该如何是好?”敬翔哭着说:“我受先帝厚恩,差不多三十年了,名义上是宰相,其实就是朱家的老奴,侍奉陛下如同儿子一般。我之前说的话,没有不尽忠心的。陛下当初重用段凝,我极力言说不可以,小人相互勾结,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如今后唐军即将赶到,段凝被困在黄河以北,无法赶来救援。我想请陛下出宫到狄人部落躲避,陛下一定不会同意;想请陛下出奇兵与后唐军交战,陛下也一定无法果断决定。即使让张良、陈平重生,谁又能为陛下想出好办法呢?我希望先被赐死,不忍心见到宗庙灭亡啊。”于是敬翔与后梁主相对恸哭。
后梁主登上建国楼,当面挑选亲信,丰厚地赏赐他们,让他们穿上村野平民的衣服,给他们一份用蜡封上的诏书,让他们迅速赶往段凝的军队。这些人告辞后,全都逃走藏了起来。有人请求后梁主巡幸洛阳,召集各路军队抵抗后唐军队,后唐军队虽然得到都城,但形势不容他们久留。有人请求巡幸段凝的军队,控鹤都指挥使皇甫麟说:“段凝本就不是将才,因为宠幸才得到官职,如今危急关头,指望他临危取胜,扭转败局,太难了。况且段凝听说王彦章的军队战败,已经吓破了胆,怎么可能最终为陛下守节呢?”赵岩说:“形势如此,一旦走下建国楼,谁的心又能担保呢?”后梁主阻止了他们,又召宰相商议,郑珏请求亲自怀揣传国玉玺假装投降以此缓解国难,后梁主说:“事到如今的确不敢再爱惜玉玺了,但是依照你的计策,真的能够了结国难吗?”郑珏低头想了很久,说:“只怕不能了结。”一旁的人都缩着脖子嘲笑。后梁主日夜哭泣,不知道怎么办;将传国玉玺放在卧室里,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已经被身边的人偷走去迎接后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