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参赌的赔率变来变去;他们喂黑人喝朗姆酒 [43] ,还给他点烟卷儿。那黑人喝了朗姆酒,就会下死劲儿。有一回他将老头儿(当时他还不是老头儿,而是El Campeon[44] 桑地亚哥)的手扳过均衡位置差不多三英寸。但老头儿又把手扳回到了正中间。这一下他心里面有数,黑人肯定会败在他手里了:那人可是个堂堂的汉子,了不起的运动员。天亮了,正当下赌注的人们要求判成平局、裁判员也在摇头的时候,老头儿把全身的劲儿发泄出来,将黑人的手一点点不断往下扳,最后压到了桌面上。比赛是礼拜天早晨开始的,到礼拜一早晨才结束。许多下注的人要求判平局是因为还得去码头上工,把糖包装船 [45] ,或者去哈瓦那煤业公司干活。否则没有人不会想让比赛见个高低的。无论如何,他给了众人一个结果,而且赶在他们必须去上工之前。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人叫他冠军。春天的时候,又复赛了一场。不过大家下的注不多,他也相当轻易地就赢了,因为在第一场比赛中,他已击垮辛菲哥斯来的黑人的信心。此后他又赛过几场,然后再也不跟人比赛了。他断定,只要自己想赢的心思够重,他就什么人都能打败;他也断定比赛对右手不好,他还要用它捕鱼呢。他试过几回左手练习赛。但左手总是背叛他,不肯完成他要求它做的事,他也就不信任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