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阿让走进街垒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五个人选和四套制服上。冉阿让全看到,也全听见了,于是他不声不响,脱下自己的制服,扔到那堆制服上。
激动的场面无法描摹。
“他是什么人?”博须埃问道。
“他是来救别人的人。”公白飞回答。
马吕斯郑重地补充一句:“我认识他。”
有这一保证,大家就无话可说了。
安灼拉转身对冉阿让说:“公民,我们欢迎您。”
他又补充说:“您知道大家要死的。”
冉阿让没有应声,只顾帮着他救下的那个起义者穿上他的制服。
五 街垒顶上放眼望
在这一危难时刻,在这种绝地,安灼拉无可比拟的忧伤,是众人处境导致的结果,也是最高的体现。
安灼拉体现了革命的完整性,然而,他并不完美,正如绝对也可能不完美那样。他学圣鞠斯特有余,像阿纳卡尔西·克洛斯 [1] 不足。不过,在ABC朋友会上,他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终究接受了公白飞思想的同化。近来,他渐渐走出信条的狭路,不由自主地踏上人类进步的大道;他开始承认,法兰西共和国经过宏伟壮丽的演进,最终要变成人类大同的共和国。至于眼下所应采取的手段,既然形势凶险残暴,他也就主张使用暴力。在这一点上,他没有改革,始终信奉那史诗般的可怕学派,一言以蔽之: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