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天真地笑笑。
“以后谁也对你没办法了。”
周德仁也笑了。
“别人都这么看。太一样了,就会有个结果。早晚都会有。”
“你瞎猜。咱们是一家人了。”
“太一样了。你变变我变变都行。”周德仁摇摇头,“不行!八里岗有很多这样的人。任老大、永川。张家兄弟也在打听那一年他姐是怎么死的。就得这样,这个我明白。”
“我听不明白。因为你,我们家才交出六千元,大家都这么说。”
周德仁仰天大笑。
“我知道你一清二楚。几十年了,一笔一笔你都记在心里。你知道吗?你太像你娘年轻的时候,我看像极了。性子不一样,可像。十几年前我就知道有个结果,我在等。你终于长大了。没想到你真嫁给大兴了,那个结果就叫我害怕。早晚都会来,我怕得要命。你嫁给大兴,我又明白又不明白。我知道你这个人记仇。”
“我这个人是记仇。”
巧巧忽然哈哈大笑。
周德仁也大笑,声音更响亮。因为他壮实,底气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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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世界更大,可留不住八里岗人。田永川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别人都是这么说。只有黄瞎子说:“他在外面混得不错,只是没有东西拴住他的心。八里岗人,我知道。”
煤矿拴不住他。城里姑娘也拴不住他。因为没有一个愿意为他去死。有一天,他在一个大城市的友谊商店里看到了玉雕,一看标价,吓他一跳。忽然想起读历史的时候有过这样一句话:涅阳山清水秀,人民勤劳勇敢生动鲜艳,情感炽热浓烈深沉,自古盛产玉雕丝绸。他回来了。半年多来,他一直在石佛寺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