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把《爱弥儿》交给卢森堡夫人之后,很久没有听见说起它。最后,我才听说在巴黎已同书商迪舍纳谈妥交易,并通过后者同阿姆斯特丹的书商内奥姆达成协议。卢森堡夫人把我要同迪舍纳签订的合同一式两份寄来让我签字,我认出那笔迹是马尔泽布尔先生没有亲笔给我写的那些信的同一个人的笔迹。我深信我的这个合同是经这位官员的认可并在他面前拟订的,所以便放心大胆地签了字。迪舍纳为这部书稿将付我一半稿酬——六千法郎,而且,我记得还有一二百本样书。我签好一式两份合同之后,便将它们按卢森堡夫人所希望的那样寄回给她了。她把其中的一份给了迪舍纳,另一份自己留下了,而没有退还给我,而我也再没有见过它。
我结识了卢森堡先生和夫人,虽对我的隐退计划有所妨碍,但却没让我完全抛弃它。即使当我在元帅夫人面前最春风得意之时,我也总是感到,只有我对元帅先生和她的那种真情实感才能使我忍受得了他们周围的那些人。而我最犯难的是如何把这种真情实感同更适合我的口味而又较少地损害我的健康的生活方式协调起来。尽管他们尽心尽力地照顾我的身体,可那份尴尬和那些晚餐还是使我的健康每况愈下。在这方面,正像在其他方面一样,他们的关怀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譬如,每天晚上,晚宴之后,一向早睡的元帅先生,总是不容分说地把我叫走,让我也早点去睡。只是在我的灾祸降临之前不多时,他才不知何故不再对我如此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