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动衣袖，在半空中化为男子之形，眉目不甚清晰，但她根本不需要改变眉目，就像那个人。素盈望着他，眼中充满平静的哀伤。
“过去的素盈、现在的素盈，只能得到一样东西——一座寺。不是丹茜宫选你作为牺牲品，是他选的。仅仅是为了他在短短一年当中能活得安稳，死得安稳，就牺牲你的整整一生，公平吗？”幽馥说。
一生……素盈打了一个哆嗦。那个哆嗦让她明白，人不应该看见自己的后半生，尤其是别人为她仓促画出来的后半生，仿佛她只是他们添在那画里的一件东西。
素盈轻轻垂下眼睑，盯着青石地面，语调低迷：“有你见证的过去十年，我从未得到真正的快乐，美妙的瞬间都伴随不好的结果。这样的十年算不算代价？”
幽馥哈哈大笑：“用代价来交换愿望，而不是用愿望回报你曾吃过的苦。因为代价的存在是要你觉悟——变成另一个人，变成登峰造极的那种人，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倘若你仍不愿割舍，那就是你不懂自己的乞求有多沉重，不懂它值得怎样的献祭。”
素盈仰头冷笑：“我肯付出我的未来，为的是不再受人摆布，不是向谁献祭。但我知道凡事都有因果，所以，为今日的许愿，我已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