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没抱太大希望,我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有惹人嘲笑的份儿。
但我学得认真,不但下死力,还拼命开动脑筋,意欲助自己一臂之力。
酋长看出了我的弱点,明白体能不是一时间可以改善的。他既然满心想教会我,就吐露了一些省力的诀窍,譬如摩擦角度,哪些节骨眼儿上该用劲儿,我正需要这些让我的脑力发挥作用,竟很快误打误撞燃着了一小把干草,酋长又教我吹火,把火星吹成火苗,点燃了他的烧烤炭炉。
我们把肥大的石斑鱼架到火炉上, 鱼皮被火燎着, 开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酋长从舱房里拿来一瓶法国红酒,拔掉瓶塞把酒倒在玻璃醒酒器里。这一切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他早不是什么土著, 土著只是供他赚取眼球的商业形象。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中文名? 是招徕顾客的,还是表达情感的? ”我喝着酋长的好酒,有点儿犀利地问他。
他把用竹签撑开成为一方厚肉的石斑鱼翻了个面, 让鱼的内部接受火焰的炙烤。他思考自己的动机,有点儿低沉地说:“客人们会拍我,他们拍的照片到处流传,她也许会看到的。”
我的心颤了一下,我不相信这样一个高大的、外貌保持着原始特色的男人有这番心思。我觉得他倒是可以把这女友的名字刺青到胸口上,不过,我猜她就算给他留下姓名,那名字也只是一种暂用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