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十,二十六日
——原载《晨报》一九三二年十月二十八日
高尔基文学生涯四十周年
Vladimir Pozner
一八九二年九月二十五日,俄国蒂弗列(Tiflis)城《高加索日报》发表一篇短篇小说,题目叫做Makar Tchoudra,作者没有在原稿上署名,编辑和他说这有背习惯,于是他说:“那末,……就签上‘马克捷默·高尔基’(Maxime Gorki)罢。”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他只有一个意义,就是“酸苦”。但采用这个奇怪的假名的人,并非是一个无名小卒,他的真姓名是贝希考夫(Alexei Maximovitch Pechkov),发表那篇小说时正二十四岁,交游很广。可是他的交游并不在文人与批评家中,至此为止,他一直和文学隔离着;他在别方面的认识,因了职业的关系,倒很广博。在丰裕的家庭里底儿童开始学钢琴和礼貌的年纪,他是一个收旧布的孩子,他陆续在鞋铺当过学徒,做过一个素描家的助手,汽船上的厨房杂差,圣像画家,捕鸟者,伏尔伽河边各商埠上的挑夫,合唱队中的歌者,面包司务的助手,园丁,渔夫,火车站上守夜的更夫,酒店里的伙计……两年中间,他到处流浪,徒步走遍伏尔伽(Volga)河与铜(Don)河流域,乌克兰纳,克利梅半岛和髙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