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当黑皮在广播电视大楼下转悠时，黑皮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他本觉得自己应该是惶惶不安的，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异常冷静，他觉得自己还真有犯罪的潜质：他的脑壳是那样的清醒，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的视野还是那样的宽阔，周围的一切动静全都装在他心里。
黑皮今天特意穿了件咖啡色的皮夹克，下面是一条汉正街买的牛仔裤，脚下还蹬了双小作坊里出的老人头皮鞋。黑皮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黑皮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从台阶上款款地走了下来。黑皮走了过去，那个女人也看到一脸冷笑面部肌肉僵硬的黑皮走了过来。女人天生对不怀好意的男人有直觉，女人想喊，可她终于认出了这个眼前穿皮夹克的人是那天被撞倒的扁担。她没有喊，而是迅速贴到黑皮的身边，低声问：你想干什么？黑皮冷冷地坏笑了下，说：我要找周秘书长，我和他的事没有完，我去过他家，他有个老婆，还有一个和我的伢差不多的儿子。我还晓得你和周秘书长在江景花园有套别墅，他经常去那里。黑皮发现对面这个女人听罢居然轻声呵呵笑了起来，黑皮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厚颜无耻，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黑皮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女人手里说，按我信中的意思做，我们大家就都平安，如果报案，那我就全部抖出来。黑皮说完就转身走了，他感到背后那个女人还在令人恐怖地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