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任老师对我们这些实习生的情况应该是提前做了了解,因为在谈话中他提到了我的学习情况,并表示了肯定。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位诗人。当时诗歌在大学生心目中的形象是很神圣的。我曾经听过顾城的讲座,我也是《今天》的热情读者,手抄过北岛的《陌生的海滩》整本诗集和舒婷的大量诗歌。在北京育才学校实习时,我还经常朗读聂鲁达、惠特曼的诗歌。虽然之前未曾知道任洪渊,但任老师很符合我对诗人的想象。
我感受到任洪渊老师对诗歌的激情。他是四川人,个子不高,平时说话温文尔雅,而一旦进入谈诗的状态,他忘我的投入,能够让我这种诗歌的门外汉也进入诗的状态。我曾多次在育才学校聆听任洪渊老师给我讲诗。不是在教室里,也不是在操场上,而是在先农坛。我们到育才学校实习的时候,只知道它是一所有光荣革命历史的学校,我是从任老师那儿,才知道育才学校所在的位置,是著名的先农坛。任老师给我讲诗的地方,是一个有基石、有台阶的四方平台,不知是不是先农坛里著名的观耕台。那时正值秋天,是北京最好的季节,在澄澈的天空下,在古老的先农坛,任老师跟我这样一个对诗将懂未懂的青年学生谈诗。每次想起这番情景,都觉得是一份极为奢华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