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直接对原老师说，“你明明都同意了，干嘛还这么折腾一回。万一被人发现，这不害了人家爸爸？”
原老师没回，扭过身坐回桌前，一副“别跟我啰嗦”的做派。
方老师叹口气，出了屋，追出大门叫住了两个孩子。
“你们别误会老原啊，他也是，也是有苦衷的。”
陆瑶低声道，“方老师，我们懂的。我爸我妈，还有向阿姨，他们当年都下过乡，住过圈棚。但你们都是好人，对吧，小棒哥！”
周启用力点头，“对，你们都是好人。”
方老师看着两个孩子澄澈的眼神，忽便觉一股酸意冲上心头，但又被他压住了。
他长叹一声，娓娓道出他和原老师那十年的委屈和辛酸，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亦让人唏嘘不已，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再也不愿意跟身边的人打交道了。
这里，尤以原老师最令人同情。原老师因为留洋，思想先进，为许多老派所不喜。在那十年动乱时，被要好的同学、同事检举揭发，连刚结婚生子的妻子为了娘家安全，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稍有言语，就会被人上纲上线地打反。最后闹到众叛亲离，差点儿就在锅炉房里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