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仲荣愁眉不展,云旗搁下笔,沉声道:“仲荣,先将我的分账刨出去,看看差多少。”
“不瞒云爷说。”仲荣苦笑道,“何止您,连我们兄弟俩的都刨除在外,也总还是不够,前儿天成也合了年账来,眼下日商的当铺出价甚高,他们这小一年也是生意惨淡。”
“谁的红利都不准扣!”令仪搁下茶盏,果断道,“谁家商号也都是三年才到一个账期,老少爷们都等着拿钱回家,尤其那些外掌柜,成年的不着家,再不拿钱回去,跟家里人怎么交待得过去?你们兄弟俩上有老,下有小,你那孩子小,孟发家的大小子今年才上了洋堂,媳妇又怀上了,不拿钱回去,你们这年也甭过了。衡昌的年账合得最早,陈少庚前些日子不是带了本票来?用那个。”
“大奶奶。”仲荣实话实说,“先慢点用那个钱。陈经理按奶奶的意思,年下给工人放了四份子的红包,各位窑主除去红利分账,又给他们放了大红包,年账结余本就比去年少。待来年开了春,咱这生意还是要做的。衡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是咱的了,再动了那个钱,咱们可连个退步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