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格拉尔点了点头,用以表示:“很好!
马车继续赶路。
“一到下一个驿站,我就停下来休息。”丹格拉尔思忖道。
丹格拉尔昨天的那种惬意感余味未消,也正是这种惬意感让他美美睡了一觉。现在,他身子懒洋洋的,躺在这辆双弹簧的美国高级轿车上,感到由两匹骏马拉着飞驰。他知道驿站之间,一般要有二十八九公里。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是个银行家,又幸而搞了个破产呢?
丹格拉尔花了十分钟,想了想他留在巴黎的妻子,再花十分钟,想了想他那同达米利小姐一起流浪四方的女儿,接着又花了十分钟,给了他那些债权人,考虑如何使用他们的钱。继而,他再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便合上眼睛睡起觉来。
不过,马车时而颠簸得厉害一些,丹格拉尔也就睁一睁眼睛,他感到马车还是原来的速度,还是行驶在罗马的郊野,沿途那些水渠残存的高架 [6] ,恍若在奔跑中成了化石的巨人。而且,夜晚又寒冷又黑暗,还下着雨,一个睡意蒙眬的人,最好闭着眼睛待在车厢里,何必从车窗探出头去,向车夫讨一句“听不懂”的回答呢。
因此,丹格拉尔还继续睡觉,心想到站再醒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