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将矿石拖到料堆旁卸下,从管事手里拿过两支计数的竹筹子,走到食担子前坐下来,掐了一把王寡妇丰挺的屁股,算是对诸多工友打趣的回应。
“你这狗爪子拿开!”王寡妇将赵翼的脏手打开,俄而又拿铜盆打来水,叫赵翼将手脸洗干,催促他将袄裳穿好,这才将两张麦饼夹了一只荷包蛋,拿荷叶递给他。
“看来夜里没有少夯啊,啥时候将王寡妇娶回家当国公夫人啊?”十数矿工起哄道。
赵翼现在不再提自己是大越武威公这事,但禁不住别人拿这事讥笑他,他只能沉默以对。
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或许就是别人说的他得了失心疯,臆想自己是大越公侯,只是为强人所掳,才流落到桐柏山这旮旯之地只能在矿场里卖苦力为生。
初到矿场时,他为此没有少吃苦头,几次逃跑都被捉回来,管事拿出契书说他卖身三年给矿场当苦力,钱财不知道被他糟蹋到哪个妓寨里,此时休想赖帐逃跑——前几个月倒有一半时间被关在黑牢里,直到年后听到矿场有人议论汴梁被赤扈人攻陷,皇帝、数以各计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没有一人逃出来,都沦为赤扈人的阶下囚,他才打消逃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