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秀姑吩咐汽车回刘宅,自雇人力车到公园来。到了公园门口,她心里猛可的想起一桩事。记得在医院里伺候父亲的时候,曾作了一个梦,梦到和家树挽了手臂,同在公园里游玩,不料今日居然有和他同游的机会,天下事就是这样。真事,好像是梦。作梦也有日子会真起来的,我这不是一个例子吗?只是电话打得太匆促了,只说了到公园来相会,却忘了说在公园里一个什么地方相会。公园里是这样的大,到哪里去找他呢?心里想着,刚走上大门内的游廊,这个哑迷,就给人揭破了。原来家树就在游廊总口的矮栏上坐了,他是早在这里等候呢。他一见秀姑便迎上前来,笑道:“我接了电话,马上雇了车子就抢着来了。据我猜,你一定还是没有到的,所以我就在这里坐着等候;不然,公园里是这样大,你找我,我又找你,怎么样子会面呢?大姑娘真为我受了屈,我十二分不过意。我得请请你,表示一番谢意。”秀姑道:“不瞒你说,我们爷儿俩,就是这个脾气,喜欢管闲事。只要事情办得痛快,谢不谢,倒是不在乎的。”说着话,两人顺着游廊向东走,经过了资产阶级聚合的来今雨轩,复经过了地僻少人行的故宫外墙,秀姑单独和一个少年走着,是生平破题儿第一次事情。在许多人面前,不觉是要低了头;在不见什么人的地方,更是要低了头。自己从来不懂得怕见人,却不解为了什么,今天只是心神不宁起来。同走到公园的后身,一片柏树林子下,家树道:“在这儿找个地方坐坐,看一看荷花吧。”秀姑便应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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