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结过又离过好几次婚的妇女。现在,她面临着下一次婚姻的选择:她应该嫁给A先生呢?还是B先生呢?或者谁都不嫁?她可能会花大量的时间来“决定”这个问题,并且她的决定可能看来似乎是她的自由意志的最终胜利。让我们来假设一下: A是一个正常的、很好相处的(welladjusted)、善良的和慷慨的人,然而B是一个吸别人血汗的人,是一个骗子,他将会不断地与她争吵。如果这个妇女属于某种可分类的精神病学上的类型,她将不可避免地选择B,并且,即使她的前任丈夫与B十分相似,以至于别人会认为她“已经学到了教训”,她也会这样做。在意识的层面上,她当然会“对这一事件进行恰当的考虑”,等等。但对于精神分析学家来说,所有这些都无关紧要,只是对她在意识中所不知道的内部运转的一种风一样不定的伪装。如果她有某种受虐狂的张力,就如她在以前的一系列症状中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她必定选择B:她的超我,总是将这一情境中的痛苦最大化,看看选择B会对自我毁灭的行为允诺什么样的惊人可能性。正是她的超我,推动她做出如此的选择,甚至将这一选择的真正基础隐藏在合理化的精妙外表之后。
一个男人沉迷于赌博。为此,他输掉了他所有的钱,输光了属于他妻子的东西,甚至变卖了他的财产,也不管他的孩子。也许某一次他会停止赌博;然后,不可避免地他又会重操旧业。这个人不明白,他更多的是一个牺牲品而不是一个主体;或者,即使他有时感觉到,自己正处在某种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痛苦中,他也丝毫不知道这种东西的特性,并且很快又陷入那种认为他(他的意识层面的自我)正在自由地决定其行为过程的幻觉中。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还在因他母亲对他婴儿时期的自恋原初性伤害而向他母亲出气,因她对他婴儿时期之愿望的虚构拒绝而报复她——并且,这通过排斥一切与她等同的东西,即教育、纪律、逻辑性、常识、训练而表现出来。在轮盘赌的轮子上,机会——上述这些东西的对立面——统治着一切,在成人的行为之中这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并且他的不可自拔,表明了他在无意识中对母亲和所有她所代表之东西的持续的、强烈的、重复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