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那些美人儿没有参加打赌。她们自己似乎也成了未卜先知的人,一个个神秘莫测地微笑着说:
“他不会自杀的。目前还不会!”
她们倒也真的言中了。
这时候高卢扎先生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所有这一切都落不了好下场,这种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恐怕很难继续下去。因此,在午睡时刻他常常不再睡觉(他一贯认为午睡是长寿的必要条件),而是久久地直到黄昏时刻伫立在窗前,越过混浊的河水呆望着一群群饥饿的乌鸦在空荡而潮湿的田野上空盘旋。但是,这种恐惧感很快就被另一种思想代替了。这后一种思想是那样美好,致使他充满了悔恨和不安。其实,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种推测,他感到命运注定要他去完成一些至今由于种种原因而从他身边一闪即逝的伟大业绩。
“你瞧,”他悔恨地责备自己,“要是在上次战争中不当逃兵,我也许早就成为一个英雄或将军什么的了。”
有一次旅馆经理就是在他处于这种心情下的时候来到他的房间。经理在他背后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高卢扎先生转过脸用不满意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依然凝神望着远方那些不知疲倦地一直盘旋着的乌鸦。
“对不起,我又打搅您了,因为门是开着的,所以我想……”
“我在你们这蹩脚的旅馆住着思考问题还不算给你们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