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川打个哈哈说:“我跟每个人关系都很好,人家客气,我就加倍客气。你看日本人送客,九十度的鞠躬礼要来回做上好几次。”
小钰不理他的插科打诨,让司机开到舅舅家去,然后说:“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听到这一句,李思川才安静下来,不耍贫了。婴婴却问:“妈妈说什么了?”
李思川解释说:“妈妈念诗呢。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妈妈是在说,她的妈妈养大她,花了很多心血吃了很多苦,她的姥姥也一样。只是大多数的人忘了,上一辈怎么辛苦抚养我们,我们也会照样辛苦抚养下一辈,爱除了回报,更是传递。”
小钰显然没听进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上没再说一句话。
正是春节,路上车不多,小钰的沉默没多久就到目的地。李思川看看周围,这里显然是老城区的老住宅,不知怎么躲过了城市建设拆迁的命运,留下仿佛是一百年前的时光记忆。到了车开不进去的小街巷口,司机停了车。李思川解开婴儿座椅的搭扣,小钰已经下去了,站在巷口,一脸哀伤地看着她不想面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