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戴雨农的报告,早在几天前,汪夫人已经将家中佣人遣散,她的两位男女公子也借去香港读书为由退了学,由陈春圃送往昆明。现在他们夫妇又同机去昆,事情不是出于偶然啊。”陈布雷抬头望了望蒋介石,又接着说:“云南方面与中央素有间隙,汪夫人今年春去云南视察,曾专门面晤龙云,双方关系一直不错,如果汪兆铭有心投敌,龙云化外之人,不明大义,后果不堪设想,足以混淆中外视听,影响抗战至深至钜。”
“佛海兄数日前以检查工作为由去了昆明,至今我仍深悔贸然放行,不日前电请他回渝视事,但他一直借机延误。陶希圣也不在重庆,周陶二人自抗战以来,走动甚密,和汪兆铭意气相投,我担心他们一时不慎,而遗害终身。”
一口气吐完了心中的块垒,陈布雷内心长吁了一声,希望蒋介石能有所表示。
“布雷先生所言虽有道理,却不免有多虑之嫌,周佛海跟我多年,且对他不薄。此次周陶二人去昆明,是为了公务。至于汪兆铭去昆明演讲,也是一顺理成章之事,如若干涉,外界岂不又传介石无容人之量了吗?”
望着陈布雷紧锁的眉头,蒋介石知道没有说服他,为了不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他话锋一转,语调极为亲切。
“这几天又熬夜了?唉——,布雷先生,有些小事不妨让手底下人干,要爱惜身体,我这里还多有借重之处。对喽,前几天美国友人送给夫人几听香烟,过一会我派人给你捎去。”